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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路甚长,缓步而行,有缘再见。

【琛南】山神(中)

  食用说明:三禁,全私设,药师琛x山神南,前山神朗x白狐也,ooc都是我的。这一章只有一点点gsyy,所以就没打tag,上在下面。

  山神(上)

  .

  .

【陆】

  青瓷镇,煨药斋。

  阿南趴在柜台之上,眼见门铺中人来来往往,不变的只有此时提笔写着药方的姚琛。

  近日镇中人多寒症,来找姚大夫抓药看病的人多了不少,但姚琛却又不放心阿南自己一人在镇中玩耍,于是阿南便留在店铺中帮他抓药。

  虽说如此,可姚琛却是舍不得使唤阿南,于是他整一日便只能闲坐于店铺之中。

  姚琛提笔的手略一顿,侧目看去,果见阿南正无所事事地垂头摆脚。

  他不由苦笑一声。本就是盼着阿南下山带他出去游玩,可医者仁心,又不能真的闭店而去。

  来抓药的人早就望见了煨药斋里的生面孔,见姚琛动作便笑问道:“那是哪家小少年?我还没在镇里见过这么俊的少年郎呢。”

  姚琛闻言弯了眉眼,回首继续写着药方。

  “见笑了,那是舍弟。原是想带他来镇中游玩几日,却不想今日病人渐多,我又不放心他独自一人出门,便只好委屈他在此地陪我了。”

  来人摇头轻笑,似是在笑姚大夫多虑了。观那少年郎也该十五六岁,已是可成婚的年纪,还有甚不好放心的。但这始终是他人家事,他也不好多置喙,便只好一笑置之。

  然姚琛才落笔,送走最后一位客人,正踱步到阿南身边,想带他外出就餐以作补偿,镇中一位相熟的猎户却急急赶来。

  “姚大夫,不好了!内子伤寒之病复发,已是起不来了!”

  姚琛闻言哪敢耽搁,背起药箱便向外赶去。

  才出煨药斋一步,姚琛这才想起阿南来。

  歉疚满溢于心,他回首看去,只见阿南正摆手让他前去。

  “快去吧,病人要紧!”

  姚琛点头,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 阿南目送姚琛远走,向后倒去,仰首看着煨药斋的上梁,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来。

  他微抬手,清风穿指。

  他轻声唤道:“阿也……”

  语意之中,满是无措。

  

【柒】

  近三更姚琛才披着满肩倦怠回到煨药斋,只有两盏孤零零的灯笼在夜中为他指引方向。

  就在姚琛推门之时,昏黄灯光映照出一方消瘦人影,姚琛心中一跳,心道是不是煨药斋遭了佛爷,再仔细看去,哪是什么佛爷,而是阿南趴在柜台之上睡着了。

  姚琛心中满是讶异,已极力放缓脚步,可梦中人许是听到了木门的吱呀声,抬头四望,眼中还是朦胧睡意,望了半晌才找到姚琛所在。

  “姚大夫,你终于回来了……”少年嘟哝一句,揉揉眼睛,起身向姚琛走来,却是睡麻了手脚,差点坐到地上去。

  姚琛将药箱放下立即上前扶住阿南。

  “你别乱动,坐好。”姚琛说完便为阿南按摩穴位,缓解酸麻。

  “你怎会在此睡下?”姚琛问道。

  “原是想等你回来,哪知你这一去就此时才归。”阿南揉着眼,嘟哝一声,姚琛见他疲了,满心头都是歉疚。

  “阿南快快去洗漱休息吧。”姚琛拽起少年,握住他的掌心,只觉有几分微凉,想也是,在此地睡去,极有可能是着凉了。

  姚琛拉着阿南,微垂眉眼中思绪翻飞,已是想到了该为阿南煎药防病,近日寒疾渐盛且病症奇怪,可不能让阿南也染上寒症。

  “姚琛,我要走了。”

  姚琛慢慢思绪被阿南这么又轻又柔的一句话全部打散了。

  阿南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睡意,姚琛心想这孩子该不是睡迷了,正要开口让他一同休息,却又听到阿南又道来一遍。

  “姚大夫,到了我该走的时间了。”

  姚琛背对阿南。他还牵着阿南带着几分薄寒的手掌,很小又很细,指腹带着几分薄茧。

  沉寂一瞬蔓延,阿南见姚琛不看他,微咬下唇,几番欲言又止,却始终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。

  良久,就在阿南以为姚琛会斥责他在这夜半胡闹时,姚琛却转身轻叹:“你在此地等我。”

  说罢,姚琛便向着后院走去。

  阿南就在原地等待,直到姚琛回来时动作都未有改变。

  姚琛手中拿着两件斗篷。阿南肩上一重,姚琛正为他披上斗篷,系上衣带。

  “走吧。”

  阿南嘴唇微张,他想和姚琛说无需送他,他只是等他回来告别,可当姚琛牵住他被斗篷盖住的手时,这句话便再也没办法说出口。

  姚琛此人,许是大夫之因,明明包容和善似雾霭,可柔柔言行中却从来都是无可辩驳的。

  阿南轻叹一声。

  他只是想亲口与姚琛道别,可这道别,却终是变为送别了。

【捌】

  姚琛跟着阿南一路行至山涧。两人一路沉默,姚琛不闻阿南为何非要离去,而阿南也不问姚琛为何跟来。

  有些心照不宣,全藏于一前一后的脚步之中。

  青瓷山腰有一古亭,传言是古寺山僧所修,来此亭中悟禅,可渐渐,古寺山僧已不见,只剩下这无名之亭还留在山腰,眺望青瓷镇。

  “今夏无雨啊……”阿南看到无名亭,还不踏入,从亭中向下望去,正是青瓷镇。

  小镇不似大城,没什么灯火通明的景象,只有几盏为未归人留的灯笼。

  “阿南你看,那就是我的煨药斋。”姚琛跟在阿南身后,指着镇中一家亮着灯笼的店铺道。

  阿南点首:“我知道。”

  姚琛闻言笑叹:“看来我在煨药斋举头望不见阿南,阿南却低首能见我。”姚琛话尾带着几分叹慰,在此深夜悠悠拉长的话音间,藏了几许欲要人知的悱恻来。

  他侧目望去。

  阿南知吗?

  阿南嘴唇微动,姚琛心头跟着一动。

  只听见他说:“我小时候常来这里玩,阿爹总嫌我淘气,却每每还是会带着我和阿也来这坐看闲云野鹤。”

  姚琛看着阿南,不语。阿南从不和他说过往,他也从未问过。

  “那时我问阿爹,为什么我不能去那个镇子,那个镇子里有好多好玩的。”阿南尾音逝于幽夜,姚琛见眼前少年似要转身便消失不见,心神一瞬慌乱,再回神便已拉住了阿南手掌。

  阿南手指微颤,由得姚琛拉去。姚琛见阿南不避,便也装作无事发生般,却在这寂夜将指缩紧两分。

  “阿南,生死离别苦,百态众生相,悉纳于我那间小小医馆。”姚琛手指拂过阿南指骨,轻声道,“人活一世,不及百年。有时我便会想,为何此生不能如我所愿。”

  阿南转首,于一轮皎月之下,松竹之中,对姚琛弯眼一笑。

  “姚大夫,这只能说,你活得还不够久。”阿南握紧姚琛,带他向着山中走去。

  他轻言道:“我和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
【玖】

  约莫三百年前,青瓷镇中有一富户周家,家中小儿年岁还未过三,便身患恶疾,眼看就活不了了。

  镇中有一百岁老人,特来周家,言道:“此子在这俗世活不了,只能赠与神明。”

  周家闻言也不知真假,连忙将小儿送上青瓷山上山神庙中。

  众人跪拜,父母儿女在神像前长跪不起,最终只听闻一声幽幽叹息,随后一家人便失去了意识。再次醒来时已回到了青瓷镇中,山神留信一封,上书:断尘绝缘,方能救命。

  周家见此,连忙搬离青瓷镇,只求山神能救小儿一命。

  青瓷镇众民不明所以,便说这周家将小儿丢弃于山中,为防灾厄避祸。这一传,便传了百年。

  又三年,青瓷山众妖皆知山神膝下有一子,虽然只是凡人,山神待他却若亲子,常年随身照顾,就连身边九尾的狐狸半仙都日日陪伴在小儿之侧。

  自六岁起,周家小儿便常跟随在山神侧,虽只是凡人之躯,却日夜闻道,众妖都说他极有慧根,修炼几载难说能成半仙。

  周家小儿虽身侧有众多各类妖精,却一心向往着人世生活,却从未能如愿。直到舞象之年,山神才许诺他去人世走一遭。

  小儿高兴极了,抱住狐妖便随山神向俗世走去。

  这一去,变故由此起始。

  旱魃出世,世间遭难。民不聊生,满目疮痍。

  周家小儿紧紧握住山神的手,怀里抱住狐妖,看着眼前这一方生灵涂炭。

  他不懂,从古亭远望那嬉闹的孩童,那摘花的老人,那捣衣的妇人,那锄田的汉子,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。

  “阿爹,人世便是这样的吗?”周家小儿低声呢喃,垂眸再也不敢多看一眼。

  随后,山神回到青瓷山,回山中进行山神祭祀。

  周家小儿在一侧含泪看着,一声一声唤着“阿爹”,却被狐狸拦住不得靠近一步。

  祭祀后,山神来到小儿前,轻笑道:“以后,就换你守护青瓷山了。”

  言尽,指尖轻点小儿眉心,他便沉沉睡去。

  山神看着一侧已化为人形的狐妖,问道:“舍得我么?”

  狐妖垂眸抱着怀中十五少年,长久沉默后才道:“舍不得。”

  山神轻笑,抬手抚过狐妖眉眼:“对不起,没能和你一起终归。既身负神位,便该尽神明之事。”

  山神祭祀后神位消失,历百代轮回才又能又入人道。

  “你当记住,当我再入人道,定会找到你。”山神轻声道,抚过狐妖脸颊,便转身再也没有回首。

  狐妖目送山神离去。

  那时他想,既你选择护这人世周全,我自当顺你心意。

  许这人世,海晏河清,时和岁丰。

【拾】

  当故事讲完时,阿南牵着姚琛来到深林古庙前。

  阿也正坐在庙前,似已知晓阿南此时会回来。

  姚琛看着那爬满青苔的古庙,再垂眸时,眼中满是沉痛。

  “姚琛,那周家小儿全名周震南。”阿南回首看着姚琛,“我就是周震南。”

  姚琛心想,此前说自己已然看尽人生百态,却不知有一日需得看这一态。

  “姚琛,在青瓷镇肆虐的,并非寒症。”阿南回首,抬手一挥,青瓷山中千百灯笼成长河,明这一方山神祭。

  “旱魃出世,而我,是青瓷山的山神。”

  姚琛没有放开阿南的手。他闻言只垂眸不看阿南。

  悬壶济世,心系人间的姚大夫问道:“你是山神,为何不逃离这一方苦土?”

  阿南轻笑:“此般言论,可不该出自姚大夫之口。”

  滴滴寒光从姚琛眼角坠落。

  阿南说的没错,是他活得还不够久,在芸芸众生与一人之间,他不像阿南心怀众生,他只选了那一人。

  阿南凑近姚琛,捧住他的脸颊,与他额首相抵。

  “阿琛,别难过。这人世是阿爹救的人世,也是有你的人世。我不救世,我救你。”

  姚琛一惊,抬眸却见阿南对他轻笑。

  他道:“你当记住,当我再入人道,定会找到你。”

  随即姚琛便如当年周家众人一般陷入一片黑沉,当再醒来时已是白-日,置身于煨药斋。

  青瓷山青山依旧,只是没了那间阿南与阿也住着的草屋。

  姚琛站在煨药斋之前远眺青瓷山,恍惚间骤雨袭来,落了他满身。

  青瓷山上薄雾渐起。

  姚琛呢喃声被狂雨掩住。

  他在这雨中,长跪不起。

  -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-

  .

  .

  今天下雨了。

  而我还没把山神写完,咕咕咕~

  不知道这种文风大家习惯不习惯,嘻嘻嘻~

  咕了这么久,大家看我跪的漂不漂尊?

     ∧_∧
   ( ・∀・) 
    (  つつ)
    _(__) __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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